第五章 5-2
王陽輝想不出原因,他按兵不動,繼續平日上班,一天中午,當他用完餐,走出食堂,他在走廊上聽到兩名同事在茶餘飯後抽煙閒聊「話說老大的事,你有聽說嗎?」
「他不是升官?」
「對啊。」
「但是你知道他怎麼升官嗎?」
「他不是有功而升上去?」
「拜託,沒那麼簡單。」
「他可是犧牲底下的人。」
「聽說是換取另一名線人的平安。」
「而且聽說當初是他自己極力爭取而來的。」
「所以踩著底下的血上去。」
「好險,他不是我長官。」
「唉,人家說,老兵不死,只是逐漸凋零…」那個人語重心長得出這個結論「結果死的都是小兵。」
王陽輝聽到加快腳步離開,儘管他知道那是同事之間的謠言,未經證實,然而先前長官種種態度。王陽輝覺得這謠言恐怕是事實,他們的長官犧牲小黑換取了升官機會,長官未來前途光明,正如同當時長官對王陽輝說的話,他們都是棋子。
王陽輝感到無比失望,憤怒再度籠罩著內心。王陽輝站在走廊上看著旁邊牆壁上寫著忠誠無私四個大字,如今對他來說彷彿是一個天大的笑話,嘲諷他的無知。
王陽輝愛國心徹底死去,當初那堅定報效的愛國青年如今已經灰飛煙滅。
王陽輝拿起了皮夾內的名片,看著那間貿易公司位於長安東路上,隔天他請了病假,一路上他看起來輕鬆,實際上眼睛如同老鷹不時搜索警戒,確認沒有人跟蹤後,他才搭上計程車來到了長安東路。
來到大樓大廳,裡頭擺設樸素,是一間工商混和大樓,大樓管理員坐在右側,那裡有個櫃檯,上頭放著登記簿,櫃檯裡面放著不少收發信件,在管理員身後是樓層簡介,可以清楚找到公司所在樓層,他看見貿易公司,管理員站起來「找哪一位?」
王陽輝走向前回答「我跟這位女士有約。」他遞上先前拿到的名片給管理員。
管理員看了名片後,接著說:「稍等我一下!」管理員撥了通電話上去公司,他說明一下後,電話很快就掛斷。
王陽輝搭著電梯上到了七樓,當電梯一開門時,看見公司門在眼前,上頭寫著美商德艾貿易公司名字,就跟名片上的一樣。
王陽輝走進公司內,眼睛餘光注意到公司規模,裡頭至少有100坪大小,是一間中型規模公司,坐了少說50名員工,大家有一個藍色小隔板擋住,只見裡頭電話絡繹不絕,相當忙碌的公司,他這時走向公司櫃檯。
那裡櫃檯坐了一個打工小妹,負責接電話,她一見到王陽輝便說:「王先生嗎?」王陽輝客氣回覆「是的。」
「請在這邊等一下。
Lena小姐等會就出來了。」他站在櫃檯,眼睛稍稍觀察,裡頭就像是正常的上班公司,大家進進出出,坐在辦公桌的人撥打著電話聯絡事項,
Lena走了出來,跟當天打扮有點不一樣,是不同款式上班套裝,她綁著馬尾,一見到王陽輝,她給了一個微笑「What a surprise!」她走到王陽輝面前「我想你站在這裡,
代表你決定好了。」Lena一問,王陽輝點頭。
Lena接著說:「那跟我來!」
Lena帶著王陽輝走進了公司內,穿過了一個長廊後,來到一間密閉房間,裡頭坐了兩個年輕外國人,穿著休閒服裝,當Lena一進去就喊了一聲「You two out!」簡單一句,兩個人聽到就像是被針刺到似,從椅子上跳起來,兩人準備離開時,Lena不忘說「Tell Bob get inside.」說完後,年輕人就急忙出去。
Lena這時要王陽輝坐下「你先坐下吧!
要喝點什麼?」
「不用,謝謝。」王陽輝回答,兩人隨即安靜下來,等待時間沒有很久,這時門外走進一名美國男子,年紀大概40上下,戴著金色細框眼鏡,身高目視180公分,棕色短髮,體重卻也至少100KG,尤其肚子很大一圈,穿著淺藍色襯衫感覺快被撐開,身上打了桃紅色的領帶,底下穿著白色襯衫和卡其褲。
嘴裡叼了一根牙籤,他先是注視著王陽輝,兩人眼睛短短交視一會,,Lena介紹「王陽輝,介紹一下這是我長官Bob。」
「Sir,這位是王陽輝。」
「久仰大名,很高興認識你。」Bob伸手禮貌性握手,也用著流利的中文講述,兩人握手後,Bob先致歉「很抱歉,我這邊房間不是很大。
因為我們必須先做一件事情。」Bob沒有講出來,不過王陽輝已經猜出他等會要做的事情「測謊…?」王陽輝推測回答,Bob聽到滿意點頭「沒錯。」
這時進來另一個人,他抱著機器走進來,接著男子設定好機器後,他要坐在椅子上,上頭插滿了線,手指戴上檢測器,前頭機器指針開機後開始了運作,不停將數據畫在紙上。機器就緒,剩下王陽輝點頭就可以開始。
「可以開始了嗎?」Lena問道,王陽輝點頭,Lena在一旁協助翻譯,她拿著一份問題,開始詢問王陽輝
「今天星期三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你是孤兒?」
「是的。」王陽輝一一回答,這些提問,作為一個依據判斷,隨著問題與答案建立後,Lena開始逐漸往核心的問題問去「你任職於台灣情報局?」
「是的。」
「王揚欽是你手下?」面對這問題,他停頓片刻才回答「是的。」
「他叛逃到中國?」
「是的。」一連串問題繼續問著,中間偶爾會穿插幾個毫不相關問題,像是他今天早餐吃什麼。王陽輝一五一十回答,他知道這些人做好準備,也知道這些人肯定觀察他一陣子,對他的大小事情肯定是瞭若指掌。
測謊持續了三個小時,中間有休息一下,當她最後才提到「你願意協助我們提供情資?」王陽輝遲疑了一下,他內心叫了暫停,思索著自己是否已經決定放下過去的道德標準?王陽輝安靜著,腦海想起了升官的那群人嘴臉,他這時慢慢說出來「我願意。」
王陽輝說出來,當下覺得舒暢不少,然而已經沒有回頭路,他願意承擔後果,至少他多了一個機會明哲保身。
王陽輝回答完後,Lena離開房間,換來Bob兩人在耳邊交頭接耳,王陽輝坐在一旁,耐心等候,Lena和Bob不時來往房間,還會不時交頭接耳,然而無論如何,他們都會確保房間不會留下王陽輝一人。
在一堆檢查事項完後,接著換成面對面的談話,不過由於大家都是同行人,Bob決定不拐彎抹角,告訴他提供情報會提供獎金以及一個口頭承諾,將來時機成熟或是情報有功,他就可以離開台灣,前往美國。在前幾年會以祕密證人形式保護他,之後他就可以獲得美國身份,就可以在美國生活。
談話完成後,Lena便送王陽輝離開,她將王陽輝送到大樓地下室,他們來到一輛黑頭車前,Lena幫王陽輝打開車門時對他說道:「等會車子會繞路一下。
確定沒有人跟蹤就送你回去。
我們會再給你電話。」
Lena這時強調「記住,今天一切都必須保密。
否則交易就告吹!
到時你來這裡的訊息可能就會不小心曝光。」Lena提醒著他自己現在立場,希望他乖乖配合「我相信到時候
你的老闆們會很想知道你的解釋!
你知道,我說的嚴重性吧?」王陽輝點頭答是。
「那什麼時候會知道?」王陽輝想要知道一個大約時間,不過Lena沒有回答,只回了一句「我會再聯絡你的。」Lena關上車門,司機踩油門離開地下室停車場,
王陽輝坐在車上,一路上他望著外頭景色,王陽輝內心卻思考著,擔憂自己是否太衝動?同時他擔憂自己行蹤是否被曝光,不過看司機一副胸有成竹模樣,他姑且相信一回。
回到住處,王陽輝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坐在沙發上,他拿起威士忌喝了幾口,認真思考著今天自己這些舉動,然而在酒精驅使下,另一種想法侵入了他腦海:萬一切就如同他想的那樣呢?如果最後他成功離開台灣,展開美國生活,那究竟會是什麼樣子?
他想像自己在美國生活模樣,住在獨棟房子,有一個貌美老婆和兩個小孩,假日時整理草皮,平日上班時從車庫駛離,老婆會在門外向他親吻道別之後回到家裡整理家務。
在公司處理著業務,同時跟著同事愉快相處,薪水領著美金,加上偶而出差的津貼,可以準時下班離開辦公室。
王陽輝腦海勾勒想像,想著自己開車欣賞著那物大地大的美國,最後開回家時,走進家門,小孩子迎接他的模樣,他在給予孩子擁抱,家庭洋溢幸福,老婆這時會弄好晚餐,吩咐小孩洗手後就開動。
王陽輝發覺自己舒坦不少,心情很雀躍,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反將高層的關係,又或者是期許自己可以到美國生活的憧憬。王陽輝慶祝著,這也是他那麼多日子以來,第一次內心鬆了一口氣,因為他再次擁有了一個希望。
「他不是升官?」
「對啊。」
「但是你知道他怎麼升官嗎?」
「他不是有功而升上去?」
「拜託,沒那麼簡單。」
「他可是犧牲底下的人。」
「聽說是換取另一名線人的平安。」
「而且聽說當初是他自己極力爭取而來的。」
「所以踩著底下的血上去。」
「好險,他不是我長官。」
「唉,人家說,老兵不死,只是逐漸凋零…」那個人語重心長得出這個結論「結果死的都是小兵。」
王陽輝聽到加快腳步離開,儘管他知道那是同事之間的謠言,未經證實,然而先前長官種種態度。王陽輝覺得這謠言恐怕是事實,他們的長官犧牲小黑換取了升官機會,長官未來前途光明,正如同當時長官對王陽輝說的話,他們都是棋子。
王陽輝感到無比失望,憤怒再度籠罩著內心。王陽輝站在走廊上看著旁邊牆壁上寫著忠誠無私四個大字,如今對他來說彷彿是一個天大的笑話,嘲諷他的無知。
王陽輝愛國心徹底死去,當初那堅定報效的愛國青年如今已經灰飛煙滅。
王陽輝拿起了皮夾內的名片,看著那間貿易公司位於長安東路上,隔天他請了病假,一路上他看起來輕鬆,實際上眼睛如同老鷹不時搜索警戒,確認沒有人跟蹤後,他才搭上計程車來到了長安東路。
來到大樓大廳,裡頭擺設樸素,是一間工商混和大樓,大樓管理員坐在右側,那裡有個櫃檯,上頭放著登記簿,櫃檯裡面放著不少收發信件,在管理員身後是樓層簡介,可以清楚找到公司所在樓層,他看見貿易公司,管理員站起來「找哪一位?」
王陽輝走向前回答「我跟這位女士有約。」他遞上先前拿到的名片給管理員。
管理員看了名片後,接著說:「稍等我一下!」管理員撥了通電話上去公司,他說明一下後,電話很快就掛斷。
王陽輝搭著電梯上到了七樓,當電梯一開門時,看見公司門在眼前,上頭寫著美商德艾貿易公司名字,就跟名片上的一樣。
王陽輝走進公司內,眼睛餘光注意到公司規模,裡頭至少有100坪大小,是一間中型規模公司,坐了少說50名員工,大家有一個藍色小隔板擋住,只見裡頭電話絡繹不絕,相當忙碌的公司,他這時走向公司櫃檯。
那裡櫃檯坐了一個打工小妹,負責接電話,她一見到王陽輝便說:「王先生嗎?」王陽輝客氣回覆「是的。」
「請在這邊等一下。
Lena小姐等會就出來了。」他站在櫃檯,眼睛稍稍觀察,裡頭就像是正常的上班公司,大家進進出出,坐在辦公桌的人撥打著電話聯絡事項,
Lena走了出來,跟當天打扮有點不一樣,是不同款式上班套裝,她綁著馬尾,一見到王陽輝,她給了一個微笑「What a surprise!」她走到王陽輝面前「我想你站在這裡,
代表你決定好了。」Lena一問,王陽輝點頭。
Lena接著說:「那跟我來!」
Lena帶著王陽輝走進了公司內,穿過了一個長廊後,來到一間密閉房間,裡頭坐了兩個年輕外國人,穿著休閒服裝,當Lena一進去就喊了一聲「You two out!」簡單一句,兩個人聽到就像是被針刺到似,從椅子上跳起來,兩人準備離開時,Lena不忘說「Tell Bob get inside.」說完後,年輕人就急忙出去。
Lena這時要王陽輝坐下「你先坐下吧!
要喝點什麼?」
「不用,謝謝。」王陽輝回答,兩人隨即安靜下來,等待時間沒有很久,這時門外走進一名美國男子,年紀大概40上下,戴著金色細框眼鏡,身高目視180公分,棕色短髮,體重卻也至少100KG,尤其肚子很大一圈,穿著淺藍色襯衫感覺快被撐開,身上打了桃紅色的領帶,底下穿著白色襯衫和卡其褲。
嘴裡叼了一根牙籤,他先是注視著王陽輝,兩人眼睛短短交視一會,,Lena介紹「王陽輝,介紹一下這是我長官Bob。」
「Sir,這位是王陽輝。」
「久仰大名,很高興認識你。」Bob伸手禮貌性握手,也用著流利的中文講述,兩人握手後,Bob先致歉「很抱歉,我這邊房間不是很大。
因為我們必須先做一件事情。」Bob沒有講出來,不過王陽輝已經猜出他等會要做的事情「測謊…?」王陽輝推測回答,Bob聽到滿意點頭「沒錯。」
這時進來另一個人,他抱著機器走進來,接著男子設定好機器後,他要坐在椅子上,上頭插滿了線,手指戴上檢測器,前頭機器指針開機後開始了運作,不停將數據畫在紙上。機器就緒,剩下王陽輝點頭就可以開始。
「可以開始了嗎?」Lena問道,王陽輝點頭,Lena在一旁協助翻譯,她拿著一份問題,開始詢問王陽輝
「今天星期三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你是孤兒?」
「是的。」王陽輝一一回答,這些提問,作為一個依據判斷,隨著問題與答案建立後,Lena開始逐漸往核心的問題問去「你任職於台灣情報局?」
「是的。」
「王揚欽是你手下?」面對這問題,他停頓片刻才回答「是的。」
「他叛逃到中國?」
「是的。」一連串問題繼續問著,中間偶爾會穿插幾個毫不相關問題,像是他今天早餐吃什麼。王陽輝一五一十回答,他知道這些人做好準備,也知道這些人肯定觀察他一陣子,對他的大小事情肯定是瞭若指掌。
測謊持續了三個小時,中間有休息一下,當她最後才提到「你願意協助我們提供情資?」王陽輝遲疑了一下,他內心叫了暫停,思索著自己是否已經決定放下過去的道德標準?王陽輝安靜著,腦海想起了升官的那群人嘴臉,他這時慢慢說出來「我願意。」
王陽輝說出來,當下覺得舒暢不少,然而已經沒有回頭路,他願意承擔後果,至少他多了一個機會明哲保身。
王陽輝回答完後,Lena離開房間,換來Bob兩人在耳邊交頭接耳,王陽輝坐在一旁,耐心等候,Lena和Bob不時來往房間,還會不時交頭接耳,然而無論如何,他們都會確保房間不會留下王陽輝一人。
在一堆檢查事項完後,接著換成面對面的談話,不過由於大家都是同行人,Bob決定不拐彎抹角,告訴他提供情報會提供獎金以及一個口頭承諾,將來時機成熟或是情報有功,他就可以離開台灣,前往美國。在前幾年會以祕密證人形式保護他,之後他就可以獲得美國身份,就可以在美國生活。
談話完成後,Lena便送王陽輝離開,她將王陽輝送到大樓地下室,他們來到一輛黑頭車前,Lena幫王陽輝打開車門時對他說道:「等會車子會繞路一下。
確定沒有人跟蹤就送你回去。
我們會再給你電話。」
Lena這時強調「記住,今天一切都必須保密。
否則交易就告吹!
到時你來這裡的訊息可能就會不小心曝光。」Lena提醒著他自己現在立場,希望他乖乖配合「我相信到時候
你的老闆們會很想知道你的解釋!
你知道,我說的嚴重性吧?」王陽輝點頭答是。
「那什麼時候會知道?」王陽輝想要知道一個大約時間,不過Lena沒有回答,只回了一句「我會再聯絡你的。」Lena關上車門,司機踩油門離開地下室停車場,
王陽輝坐在車上,一路上他望著外頭景色,王陽輝內心卻思考著,擔憂自己是否太衝動?同時他擔憂自己行蹤是否被曝光,不過看司機一副胸有成竹模樣,他姑且相信一回。
回到住處,王陽輝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坐在沙發上,他拿起威士忌喝了幾口,認真思考著今天自己這些舉動,然而在酒精驅使下,另一種想法侵入了他腦海:萬一切就如同他想的那樣呢?如果最後他成功離開台灣,展開美國生活,那究竟會是什麼樣子?
他想像自己在美國生活模樣,住在獨棟房子,有一個貌美老婆和兩個小孩,假日時整理草皮,平日上班時從車庫駛離,老婆會在門外向他親吻道別之後回到家裡整理家務。
在公司處理著業務,同時跟著同事愉快相處,薪水領著美金,加上偶而出差的津貼,可以準時下班離開辦公室。
王陽輝腦海勾勒想像,想著自己開車欣賞著那物大地大的美國,最後開回家時,走進家門,小孩子迎接他的模樣,他在給予孩子擁抱,家庭洋溢幸福,老婆這時會弄好晚餐,吩咐小孩洗手後就開動。
王陽輝發覺自己舒坦不少,心情很雀躍,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反將高層的關係,又或者是期許自己可以到美國生活的憧憬。王陽輝慶祝著,這也是他那麼多日子以來,第一次內心鬆了一口氣,因為他再次擁有了一個希望。